九派新闻评论员 木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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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最后几周,是疫情3年里作为个体的我,和新冠病毒距离最近的一次。与奥密克戎的正面交锋伴随着呼吸系统和免疫系统的强烈反应:刀割般的咽痛、无休止的咳嗽、反复的低热和无力的身体,最痛苦的几天已经过去,阵亡的细胞战士裹着病毒残躯被排出体外,机体的生机力量逐渐回复,一切正在重新开始。
不回望、不审视便难以给过往画上圆满的句点。回顾这不长不短的3年,有些记忆,越远去反而越深刻,那些人生道路上或大或小的拐点,时至今日仍难以忘却,因为正是经由它们,才到达了现在。
获得世界杯金球奖的阿根廷队球员梅西在颁奖仪式上注视大力神杯
新华社记者曹灿摄
2020年1月10日,我乘高铁从北京返回武汉。几天前,期末考试周结束的我和好友在北京搓了一顿火锅,那时的我俩谁也没料到,一个在北京上学、一个在北京工作的我们,下一次在这座城市相聚竟是近一年之后了。
1月20日,我仔细捏好普通医用外科口罩的上缘让它和我的鼻梁足够贴合,出门和许久未见的两个朋友聚餐,出国留学的他们难得回国一次,此时不见下次又不知何时再聚,尽管都知道“有些风险”也还是准时赴约了。自这天之后,确诊病例开始陡增,公众的认知和态度都发生急剧转变,后来我们都将那次聚会形容为“冒着生命危险的聚餐”,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4月8日,武汉正式解封。几个星期后,100多天没出过门的我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去逛了趟黄鹤楼,大概是觉得这颜色能“辟邪”能“防身”吧。这是作为本地人的我第四次去黄鹤楼,我还从没见过人这么少的黄鹤楼,再“更上一层楼”还是那么几个人,倒有种包场的快感。
几个月之后,对学生来说本应是期待已久的暑假,但已经在家上了一学期网课的我早已没有以往的兴奋,毕竟也该着手准备毕业论文了。在秋招春招和论文的几重裹挟下,时间仿佛上了加速器,个体的时间和外界的变化显得有些割裂。似乎没过多久,毕业寄语如约而至,一位“佛系”的老师祝福我们“睡足八小时”,一个毕业生代表则敲打我们“只消费而不生产的日子是值得警惕的”。
2021年的7月注定是难忘的,有些在当时看来十分普通的日子其实说是人生的分水岭也不为过。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最后一次离开校园便是和学生时代的自己永别了。初入职场的“萌新”对社会总有些象牙塔般的期许,面对“晚到一分钟就显示‘迟到’”、“加班几小时都显示‘正常’”的所谓智能系统也会在心里怼一句“岂有此理”。
2022年的春天,冬奥会的“雪花”如初雪一般带给人全新的希冀,冰雪之上的竞速、翻腾和旋转久违地将人们的目光从疫情阴霾中转移出来,那个叫谷爱凌的姑娘有时就像是你我身边阳光积极的邻家女孩,但她又绝不平凡普通,她既是奥运冠军也是名校学霸,她的成长故事激励着许许多多希望成为更好自己的同龄人。
也是在春天,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旅行滋味的我计划趁小长假去一趟北京新开的环球影城。想不到的是,3月之后,散发的疫情星星点点,受限于各地的出入政策,不是担心去了回不来就是压根就出不去,有时眼瞅着就要凑够“7日无新增”,冷不丁第二天就冒出几个,最终直到闺蜜年底因工作变动换了城市也未能成行。
2022年的夏天并没有比往常更加炎热,但却总担心什么东西会“过期”。24、48、72……健康码对这些数据尤为敏感,还为其设置了不同的色块,提醒着人们“该做核酸了”,就连闲逛时偶遇一个排队人少的核酸检测点,都会想着“那就顺便做一个吧”。
至于秋天,的确是有些手忙脚乱的。通勤和居家的反复切换、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封控隔离、囤了又囤的生鲜蔬菜日用品……在手忙脚乱的生活日常中,最激动人心、最不想错过的美好,当然就是卡塔尔世界杯了。我不是球迷,但梅西、C罗也是听过多年的响亮名字,“诸神黄昏”“新星崛起”的这届世界杯,我仍然力挺阿根廷,希望梅西能夺得职业生涯中唯一不曾问鼎的大力神杯。结局已众所周知,足球传递的治愈和梦想一时间仿佛弥合了所有伤口,将这颗星球上的人们紧密联结在一起。
这个秋天,开学已有月余的学生们大多还在家中上着网课,刚与学生身份告别不久的我,不禁有些同情在3年疫情中挨过中学、大学生活的后辈,那些缺少的同窗相处、校园之乐怎能不称之为遗憾呢?
2022年的冬天,我们告别了行程码、健康码和全员核酸,告别了“封控隔离”,就连“新冠”也和“肺炎”之名彻底告别。以上大约就是一个非典型文科生的3年记忆,它们很普通,却又在同样的疫情中和许多人产生过联结,它们是我想在2022年最后一天敲下的文字。
和2022年告别,和3年疫情告别,的确是时候了。我想,新的一年里,校园里会重新充满欢声笑语,景区会再度游人如织,亲朋间的久别重逢不再步履维艰,简单的日常也将再度回归到本来的秩序。曾经的阵痛就永远地留在过去吧,再见疫情,再见2022,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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